赵、洛二人面面相觑听后皆是一脸好奇地追问:“什么意思?如何检验?”
之后,陈顺达眨了眨眼,本想卖些关子,可见二人满心急切,于是渐露了邪魅笑容道:“这点子我也是从当年赵清阳被绑一事想到的。”
紧接着,陈顺达又进一步道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都说虎毒不食子,如果我们将他儿子绑了,再向他勒索大量赎金,且令他亲自来赎,你们说赵习瞻会不会来?”
思索少许后,赵季平好似动了心,继而眼珠一错恍然答道:“他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会就轻易舍弃了!不然他的万贯家财要来何用!”
他打内心深处却并不赞成这个提议,眼见二人快要达成共识,于是紧忙插话反对:“且不说清阳兄被绑一事尚无定论,就单单看绑架这档子事,弄不好,惊动了官府,被抓住了那可是重罪。虽赵家最终并未攀上叶制台这门高亲,但以赵家的实力和官府的关系日后肯定会纠察到底,不可能轻易放过咱们,更何况万一伤到了那小儿,岂不……”
见他忧心忡忡,顾虑重重,陈顺达却只道他是多虑。
“你放心,我只陪‘兴和’号出过几次海,又没在洋行做过事,洋行不会有人认得我的,到时候就由我来亲自操办此事,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到那小孩一根毫毛,只是将他关上几天,刺激一下他那十恶不赦的父亲罢了!”
不多时,靠在椅背上的陈顺达呷了一口茶后,又略显轻松地回言着:“我猜这赵习瞻不一定敢报官,毕竟他儿子的命总该比银子重要的多。”
听了这话,赵季平倒觉得颇为称心,因而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可见他神情紧张,满目忧色,陈顺达只得退一步宽慰其心。
“这绑票之事一定要计划地十分周详,尽量不要出任何纰漏,即使他真的报官,奈何他赵习瞻再神通广大,上天入地也查不出是谁做的。”
他虽得到了陈顺达不伤害赵仲阳的郑重承诺,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下来,因而依旧难以开怀。
思忖良久后的赵季平倒是极为认同陈顺达的建议:“我觉得陈老弟这提议很不错,不一击戳中赵习瞻这老匹夫的要害,他如此老奸巨猾,是万万不可能松口承认什么的,何况以他的个性,若真与他无关,他也不可能会低头承认的!不过无论他是不是主谋,他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些内幕,要是不从他这套出点话来,这案子怕是永远也无法真相大白!”
赵季平的这番话还是有些道理可言的,毕竟不打通这一重要关卡,根本不可能看见真相的曙光。
见二人未再多言,赵季平当即拍板决定说:“依我看这起绑架案就由陈老弟来策划操办,洛老弟毕竟还在洋行中工作,洋行内部人多眼杂,让人认出来会惹上大麻烦,因此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有人问起就装作全然不知。”
于是,赵季平、陈顺达二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共识,奈何落单的他虽顾虑良多,忐忑难安,但也无法左右局势。
!!!!!!!!!!
沈念恩、陈顺达忆至此处,对视了一眼后,皆沉默不再语,只因恨与悔似刀子一般又猝不及防地刺中他二人的心房。
马车到了若愚客栈门前,二人下车后,便抬步准备入内。
而踏入若愚客栈的一刹那,眼见一切摆设竟都未改分毫,沈念恩忽然间有了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好似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的身边,一颦一笑竟是那般的真切……
见环顾四周的沈念恩眉目柔和,神色恍惚,嘴角隐约还现出了淡淡笑意,一旁的陈顺达忍不住说了句:“怎么了,念恩?怎么不动了?是不是想起了赵小姐?”
陈顺达的这句话令沈念恩的思绪从遥远的记忆中忽地抽离。
他多想再沉迷一会,可无奈大好的情绪已被破坏殆尽,因而他的回言中难免带上了几分幽幽怨怨的不快。
“是啊!她刚刚已经走近我了,可是却又被你的话给吓跑了!”
陈顺达见自己坏了人家的美事,因而赶忙怯怯地噤了声。
接着,询问过店小二于学忠后,二人陆续走上了楼去,不多时他们便双双站在了赵季平的房门之外。
见房门虚掩,稍停顿了片刻,沈念恩整理了下情绪,然后轻轻推门而入,陈顺达则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向内望去,房间的尽头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而这老者看起来已经骨瘦如柴,形同枯槁,想必是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才会如此这般可怜。那老者就是赵季平,眉宇间还能看出当年那爽俊的样子。
沈念恩当即忆起了那时的赵季平虽已年近五旬,但仍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可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再见之时,对方竟会败落到这般田地。
本来心中还残存着点点怨恨,可见此情形,那些恨与怨竟在他的体内加速了逸散的脚步。
踱于床前,沈念恩缓缓坐在外侧,开口轻声唤道:“赵先生,你……”言至此,沈念恩突然哽咽了,竟不知要如何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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