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借老板娘吉言了。这次若能守住字画,冯员外说了,会赠衙门里每人十两纹银,作为谢礼。”
“呵,原来是有银子拿,难怪你俩在这儿饿着肚子站了大半天,还有精神磨嘴皮子。拿了奖赏,可别忘了来我家吃茶。”
“这个当然,当然。”
同冯府外衙役寒暄完,三人继续前行。
“十两银子……”含月满脑子都是刚才衙役的话。
许娘听见了她的嘀咕,搭话笑道:“冯员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大方,打起赏来毫不手软,十两银子能抵普通人家四五个月的生活费了。”
“学堂的学费够吗?”含月扭头追问。
许娘掐指算了算,“童生入学的话,一年是足够了,还能有宽裕……怎么,有人要读书?”她见阿宣还小,又有伤在身,像是需要好生疗养一段时间、压根不适合读书的样子,因此并未多想。
“不,我就随口问问。”含月眼珠一转,心里另有一番计较。
谈话间,三人来到了估衣铺。
许娘是老顾客,简单道明来意,说想替新招的小伙计添置几件得体的衣服,老板就麻溜地翻出了几件成色和剪裁都还不错的布衫布裤来。
阿宣身上有伤,纱布外隐隐渗出一块块血和脓水的污渍,不便试穿。
含月就接过衣服,一件件悬在身前地替他比穿。
烛影晃动的昏黄光亮下,咫尺距离间,只见阿宣一双水汪汪的异色凤目雏上扬,面若傅粉,嘴似桃瓣,配上得体的衣裳,好似莲花童子般灵气,又似玩偶般可爱,含月将衣服一件件地比过去,就像玩换装娃娃般有趣。
她长在山里,没玩过什么有趣的玩具就长到了及笄之龄,此时有了阿宣这样粉雕玉琢的“弟弟”,顿时童心大起,玩得不亦乐乎,心情雀跃难平。
然而,对面阿宣并不这么想。
他本就不喜肌肤相触,再加上此时的含月目光炯炯,一脸兴奋,引得阿宣脑中本能地浮现出一些似曾相似的画面和回忆。
……昏暗的小屋,堆积如山的男童衣衫,赤身裸体的自己,屈辱的动作……
场景如剪纸画般飞快闪现,最后定格在胖老头那张猥琐却亢奋的脸上,一瞬间,似乎和含月此刻的表情重合在了一起,就连含月颈脖处飘出的淡淡清香,也化作了那老头身上的紫檀熏香味,刺鼻得令人窒息。
胃一阵抽搐,阿宣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含月停下动作,担心地伸出手,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别碰我!”挥开那白皙柔嫩的五指,阿宣拒绝她的触碰。
含月愣了愣,不明白阿宣为何又突然发脾气,只得柔声哄道:“是不是站太久,累了?”
“嗯……”
“那就不试了。”含月果断放下衣服,“那你喜欢哪件?”
“……随便。”穿什么都无所谓,只想快快结束这一切,让含月站得离他远点。
“老板娘觉得哪件好?”含月小姑娘性子大发,沉浸替阿宣试衣的乐趣中还没回过味来。
明明身上一分钱没有,却每件都想买回去,让他天天换着搭配穿!
唉,在溪云山的时候,生活虽不富裕,但从未烦恼过银子的问题;现在寄人篱下,买东西还得询问出钱人的意见。
许娘默默在旁看含月替阿宣比划了半天衣服,盯着阿宣俊俏的模样也在出神,被含月问起,倒是豪爽,手一挥,笑道:“反正小孩子的衣服都不贵,也没几件,不如都买了吧。”
如此回答正中含月下怀,喜出望外之下,连客套话都忘了说,赶忙去拉阿宣的手,要一起向许娘道谢,哪知阿宣却飞快抽回手,躲开了。
含月抓了个空,愣愣地觑了眼阿宣,倒也不以为意,转身跟着许娘结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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