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若当即在蒲团上坐定,一脸赖着不走的架势。
玉衡皱了眉,把她拽起:“此法虽然简单,不过颇为耗时,总需寻个舒服点的地方。”
“绵玉榻!”云绯若眼睛一亮,这些年绵玉塌对她运功颇有助益,想来是妥当的。。
天气寒冷,徒弟刚受过一场重伤,如有绵玉榻相护,想来会更顺利些。玉衡心念电转,也就由她去了。
“清心静气,放空尘思,保持灵台清明,以防邪思入侵。”
“徒儿懂得,徒儿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云绯若吐吐舌头,心境澄明。师父既然胸有成竹,她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玉衡见她此刻还不忘贫嘴,不由笑了笑。他端坐在徒弟身后,默运心。,不多时,一点蓝光浮现,片刻过后蓝光逐渐扩散,形成一团光晕,如一张丝网般,将绵玉榻罩在中间。
蓝光渐趋稳定,玉衡掌心又生出一缕紫芒。那紫芒如同一枚极为细小的绣花针,瞬间钻入云绯若衣衫。
他的目光凝重,眼睛追随着那缕紫芒。那细细一点紫光在云绯若肌肤之下四处游窜,良久,终于牵引出一条断断续续的光束。
光束极为微渺,色泽深红,好似一股血线。
“这便是她的情丝了!”
情丝颤颤悠悠地,好似随时会断裂。玉衡不敢大意,极缓极慢地运功牵引。它顺从地跟随着紫芒从云绯若体内游出,尾稍落在绵玉榻上。
刹那间,那一点深红四散,化作了无数的血线,再也不受紫芒控制。
“不好!”
那丝丝缕缕的血线在绵玉榻上蔓延,一部分又重回了云绯若体内,另一部分则顺着紫芒的方向,爬上了玉衡的手臂。
“她骗我!她对他,分明痴心未改!不然的话,怎会有这许多情丝,又怎会缠绵不去!”
“罢了,怪她做什么?分明是我自己逞强的后果。”
他纵然修为高出执素许多,但幻杀术乃是执素保命的绝招,她曾潜心于此多年。玉衡在谷中大意入彀,修为损耗极大,后几日又因忧心阿若伤势,彻夜不眠替她调理灵力,早已经心神俱疲。
而今夜施行“除情”,又偏偏选了绵玉榻。
“可是,她的情丝同我又能有什么关系?”
他眼睁睁地看着情丝沿着经脉迅速向上延伸,手臂上犹如有无数条可怖的长虫在游走。那些情丝随着灵力一起侵入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如诱饵一般勾起了他沉积了百多年的前尘往事。
记得的,不记得的,如同狂风吹走了经年的尘土,一切都明晰起来。
“摇光,摇光是谁?”
“我为什么会忘了她?”
“阿若的体内,为什么会有她的记忆?”
玉衡闷哼一声,再也经不住“除情”术的反噬,瘫软在绵玉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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