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城里那庄严雄壮的、富丽堂皇的宫殿是很多人心驰向往的地方,但当你真正走进它、占有它之后,也许也是走进了漩涡和痛苦之中。
但是有很多的人,却是费尽心机才争取到的这样的“痛苦”。
现在的皇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此时的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去考虑,需要去分析,需要去处理。
他很勤奋,很辛苦,但内忧外患的危机和扑朔迷离的朝局总是在挑拨着他原本就脆弱的神经。
这一切也许都源于那场战败和身上的战伤,战败让他怀疑身边的人,怀疑他们不忠,战败让他原本骄傲、自大、刚愎的心变得阴暗。
而身上的那道总是让他痛苦的战伤也总在最危难的时候隐隐发作,为这个男人增添着更深的痛苦,让他担心自己的寿命,让他在本来还在壮年的心变得像一个七旬老人一样。
原本他正在带领着他的国家和子民,向北开疆拓土。
原本他正在继承着他的父亲的荣光,将帝国经营地蒸蒸日上。
原本他斗败了权臣、扩充了军备、重塑了朝堂、重用了干吏、充盈了国库,原本他的国家百姓们安居乐业、将士们如同虎狼、君臣们上下一心。
原本他将超越他的父亲,他将建立和帝国的开创者们平起平坐的不世功勋,不,是要超越他的前辈们的盖世奇功。
只要他打赢那一仗,只要他将北方异族彻底赶出长城以外,只要他能威服草原,他就是又一个“天可汗”。
原本他的六十万大军是所向无敌的,原本他已经要打到异族的王庭,原本他将亲自实现此前冠军侯所创下的伟业。
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所有的荣光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但是有谁能够料到,所有的荣光被草原上一场昏天黑地的风暴吹的烟消云散。
那场风吹乱了他的军队操练了数千遍的阵型,吹乱了保护着中军的那支队伍,也吹乱了他的一切。
失败也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失败是千辛万苦争取来的。
但是这个坐在帝国顶端的男人不能承认失败,他要强撑着,这就是坐在顶端才能感受到的冷。
也许他这条亢龙从来都没有悔悟过,至少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出他曾经对北伐的事情而后悔。
他只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在皇宫里想起这些往事,想起他小的时候和哥哥是如何快乐的玩耍,想起他们的父亲征战的时候他们的颠沛流离,想起他是如何战胜了哥哥登上了帝位。
但是当雍王开仓放赈和私募兵勇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的怒气却似乎再也掩藏不住了,他一改往日的庄严恭肃,在朝堂上怒喝起来。
“雍王竟然私自开仓放赈,还私募了几十个兵勇,他想干什么,他就是这样反省自查的?”皇帝咆哮到,自从他负伤以来,他总会愤怒,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咆哮过。
“吾皇息怒,雍王爷只是看到百姓受罪,动了恻隐之心。”新上任不久的副宰相林大礼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话,便被皇帝打断。
“你是说朕没有恻隐之心吗?你是说朕是个不顾百姓的昏君吗?”皇帝很激动,他不顾朝堂威仪和身上的伤痛,从龙椅上弹起,走到林大礼面前,恶狠狠地盯着林大礼。
“圣上,臣万万不敢,万万不是此意。”林大礼立即跪下,磕头如捣蒜。
一旁的杨启依旧冷眼旁观,而宰相李烜确实满脸失望,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瞬间拉了下来,斜着眼睛瞥了林大礼一眼。
“这个逆子,还有没有一点点作为人臣、作为人子的礼数,你们这帮人就是这么教他的?这朝廷的恩典难道就救不活朕的子民吗?他的孔孟之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皇帝的愤怒已然爆棚,他开始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甚至已经有点接不上气。
“前几日,朕就不应该饶他,让他去西都反省自查,他却行如此叛逆之事,他竟然私自放赈募兵,可恨啊,可恨。”皇帝支撑不住,有气无力地摊坐在玉阶上。
大太监赶紧伸手去扶,却被他推开。
他左手撑着玉阶,用尽力气去让自己的身体稍微坐正一些。
此时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全都已经跪下,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看他们的皇帝一眼。
甚至连呼吸都非常小心,生怕让这个男人察觉到。
“他是朕的长子,朕不能废他,既然他这么喜欢募兵,就让他去当个普通的兵吧。”皇帝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失望。
百官依旧不敢抬头,但是有一个人却不合群地猛然抬起了头。
只是一下,但是太过于显眼。
皇帝已经用余光瞟见了他,就是大将军,杨启。
“那西都城里,还有些什么人跟他在一起?”皇帝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李烜。
李烜挑了挑眼睛,正看到皇帝,知道这是在问他,便要回答。但很快便被皇帝打断。
“将他们全部裁撤,全部充军。”皇帝的语气更加缓和了,轻描淡写地下了这道旨意。
“全部充军?”百官们有些人开始悄声说。
“这逆子在西都越来越出格,定是这些庸吏从中作祟,他们不是想跟在那逆子左右吗?好,朕就让他们一起去军营,遂了他们的愿。”
话音刚落,沉默了许久的李烜终于开口说道:“皇上,不知雍王是去哪里从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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