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龙苑盛宴后。
又一日,文武百官们一如往常,仍然排队上朝,和之前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宰相李玄走在最前面,半个身位后,是大将军杨启,而副相慕容德跟在李玄的后面。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平静,似乎百官们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李玄重回朝堂已经十余天了,几乎没有进献过一策,没有打击过一人,这和他十一年前的老辣狠毒完全不同。
慕容德的身后就是这十余年里,在李玄离开的这十余年里冒升出来的新人们,这其中有一些是当年和慕容德一同将李玄“赶”出朝堂的人。
而李玄在这十余天里没有对他们任何一个人出手,没有对他们任何一个人刁难,甚至遇到他们任何一人都是和颜悦色,既不凌厉、又无一丝媚态,就像是一个忠厚长者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李玄似乎在用自己的言行,告诉他们如何做一个德高望重的沉闷老臣。
老家伙老了。这也渐渐成为了慕容德和他身后的一些人的共识。
确实,他们可以这么想,他们应该这么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当最担心、最恐惧的事情没有发生,似乎也不会发生的时候,人们越是轻松,人们可以为它没有发生找一千万个理由。
而李玄的老,就是这样的理由。
因为,越老越沉稳、越老越安详、越老越淡泊。
李玄没有趁皇帝对他的委以重任,尤其是给他权柄让他整顿治安这么重大的责任,他依然像春风一样,将一柄看似沉重锋利的屠刀高高地举起,又轻轻地放下。而在放下之后,又仿佛在说,老臣老了。
这朝堂之上,有多少肮脏的交易和残酷的党同伐异,每天都上演着攻击和争斗,而当慕容德看着李玄手中的权柄轻轻地放下时,他真恨自己实在是太多虑了。
“老家伙老了,也乖巧了。看样子这次是要负皇命了,如果老家伙一直这么乖巧,我就忍他一二年,让他安享晚年吧,算是对他十一年的补偿;如果他要是敢对我不利,现在我身后已有不少人,我就想办法把他再赶出去,让他彻底养老。”慕容德暗想。
但是从李玄的样子来看,他相比早已是“知天命”了。
“这首相,早晚是我的。”慕容德成竹在胸。
百官陆续进殿,李玄站在头一个。
他把手杖轻轻地立在最靠近长明灯的地方,凑着灯火轻轻闭着眼睛稳稳地站着。
就像村子里最慵懒的老人靠着墙根打盹一般。
慕容德则不同,仿佛他才像是一个帝国的宰相,立的笔挺挺得,目光如炬却面沉似水。站在百官前显得更有威仪。
这一幕恰恰显得非常的和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灯火旁稳稳地“打着盹”,而一个四十多岁的青年人,站在朝堂之上风采翩翩。
片刻之后,那个众所期盼的重量级人物才从大殿的一侧目不直视地走来,他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眼,径直的走到龙椅前,张开双臂,将华美的龙袍轻轻抖了一抖,便直直地坐在龙椅之上。
皇帝坐下的一刻,一则惊动朝堂的圣旨被当朝宣读:“着令太子赴西都,非诏不得回朝。”
一瞬间,所有人,不管此前是多么严肃、多么窃喜、多么平静、多么忐忑,此时都只有一个表情,就是震惊!
太震惊了,第一个被攻击的人,居然是当朝太子!
从慕容德、到杨启、再到身后的文武百官,所有人都惊到目光呆滞,不论是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文臣,还是百战余生杀人如麻的悍将,所有人都从后脊梁开始冒寒气。
尤其是他们看到李玄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那可是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尤其是他们看到皇帝沉默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失望和悲伤,那可是眼前这个开国以来最有帝王心术,最克己庄严的皇帝都无法掩盖的心情。
所有人惊魂稍定,又齐齐将目光转向杨启,没错,就是当朝国舅、齐王的亲舅舅大将军杨启身上。
面对百官的目光,杨启也开始有些紧张,因为太子被贬,齐王收益最大,虽然齐王只有七岁,况且齐王只有七岁。
如果皇帝心中选定的继承人是齐王,那杨启和杨皇后将立即成为帝国权力最大的人!
此时,就连慕容德都开始盯着杨启,心想“好你个杨启,怪不得李玄回城你不阻拦、李玄下朝你要宴请,你们之间要是没有默契,谁能相信?”
但是杨启没有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什么。
他解释什么呢?解释自己没有坑害太子?但是谁又说你杨启陷害太子了呢?
说自己没有和李玄勾结?但是谁又说你杨启和李玄勾结了呢?
替太子求情?杨启连太子究竟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求情呢?怎么敢说话呢?
此时,何止是杨启,满朝大人们,有谁敢说话呢?谁又知道该怎么说呢?
后面的朝会,杨启全程都没有仔细听,费解、无奈、疑惑,让他根本无法像往常一样集中精神。
岂止是杨启,慕容德何尝不是如此,二人身后的百官何尝不是如此。
朝会终于散了,大家三两成群地交谈着。悄声地谈论着今天的这个大大的变动。
“孙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人,此事必有蹊跷,我们还是尽早回府,少谈论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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