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充满了希望,他急切的看着师父,最终师父在他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师父说,大叶紫檀和小叶紫檀输就输在精血上,虽然大叶紫檀先天不足,但是可以后天补足,而那方法,就是取出人的第二根肋骨,将手串打磨好之后放到人的身体中缝合,带着手串整整生活七个月,便可以成功。如果是放到心室里,则两个月就可以成功。但是这代价太大,很有可能会就此殒命,你要想想清楚。
小徒弟听完,怔愣半晌。在那个时候,穷人家生病基本上就在等死,因为看不了医生,而要去除一根肋骨并且换置成手串,无异于是个赌命的事。
并没有等多久,小徒弟就跪伏在地,给师父磕满三个头后,央求师父用大叶紫檀木做出最精致的手串,然后给他放到身体里。师父默然。
所幸,小徒弟并未因感染发炎死去,而是带着大叶紫檀手串过了整整7个月,到期之时,取出的紫檀手串令人咋舌,那通体的红翠就像是活了一般的在自行流转,光泽极为夺目。而师父的工艺又是紫檀村中佼佼之手,所以这大叶紫檀手串在当时看来,真真是举世无二之物。
小徒弟带着大叶紫檀手串去向心爱的女子提亲,那女子早就知晓他的爱慕并且也深深爱慕着他,只是村长不允许,非要他拿出紫檀手串才愿意商量亲事。
提亲那天,女子还是穿着他最爱的娇艳如火的红衣,二人对视,女子娇羞垂眸,等到她抬头看到桌子上那串手串时,眼泪突然满溢,她知道,那是取他的精血温养出来的大叶紫檀,他那么爱她,为了她,几近丧命。
和郎有情妾有意的二人不同,村长一见到小徒弟的那串紫檀手串,眼都直了。原本他以为这穷小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去购置手串便不可能送来聘礼,他的女儿可以许给更富贵的人家来换取些许利益。可是等他看到那手串时,一时心里边改了主意。他知道这师徒三人都并未向外购买过手串,况且这手串的质地也不是可以买到的,于是他猜测这师徒三人手里还有这样的宝贝,便突然改了口说聘礼一件不够,得三串手串才行。
小徒弟犹如晴天霹雳,村长的女儿也哭的肝肠寸断,但是村长给小徒弟下了期限,如果他不能在三个月内凑齐其余两串手串,那么便要将女儿嫁给张姓大户家。
小徒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家,他隐隐存了死的念头。和村长女儿一样,他俩都觉得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甘愿做一对死后夫妻。
从村长家回来大半个月后,小徒弟想要去山上结束生命。师兄察觉了他的不同寻常,便执意要跟他一起上山。
到了山上的某一处,师兄突然走到小师弟的前面指着山涧对他说,师弟你看,有彩虹,多美好。
小徒弟抬头看着彩虹,目光突然转向大师兄的背影,他开口沙哑的问,师兄,你爱我吗?
师兄回过头来看了看小徒弟,一把抱住了他,说当然。
话刚落音,小徒弟就一下子用手打晕了大师兄。两个月,他说。师兄,我也爱你。
小徒弟回去和师父说大师兄出了村子,说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挺急的,让我回来和您说一声。随后小徒弟又让师父给他做了两串大叶紫檀手串。师父看着离开的小徒弟,一言未发。
两个月后,小徒弟成功的拿到了第二串手串。他从山上回到家里,师父再一次在晚饭后把他叫到自己的内屋。
这一次,师父和他说,明天会有一只红狐来到紫檀村,落脚点是山涧旁的山洞,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的狐狸,如果你的紫檀手串可以在它的心内温养,一日便可成功。
小徒弟听到这话顿觉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神情放松间眉梢竟然见到了一丝庆幸和欣喜。他准备上山去蹲守那个红狐,在山涧旁的山洞,他想,那倒是熟悉得很。
他刚要走出去的时候,师父叫住了他,从自己被褥底下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放了一粒药丸,师父说,明日你吃下它,便可以捉住那个狐狸。
小徒弟还想问什么,师父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到了第二日,在山洞旁,小徒弟果然见到了那个狐狸,他依照师父教的,吞下了药丸后,一把就抓住了狐狸,那红狐毛发艳丽,他好像对这种如火的红色十分熟悉。狐狸特别乖,他熟练的切开了狐狸的心脏,这是一只极大的狐狸,心脏刚好可以容下一个手串。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依旧整理好了山洞洞口,用枯草掩住了洞的入口,便下山了。
一夜安眠无梦。第二日,他没有见到师父,只当是他老人家出去接活了,连早饭都没有吃他便匆匆上了山。
故事说到这里,老人就停了下来。我按照之前答应他的,并未出声。他的眼睛里突然流出血泪,我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可怕吗?他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时那个少年也是这样的,他说,像这样,流着血泪。他回到山中,扒开洞口的枯草,赫然的发现昨天躺的狐狸的地方躺着他最爱的女子,那女子嘴角含着笑,他突然想到昨天在切割狐狸心脏的时候,仿佛看到狐狸也是笑着的,并且还用它的前脚抚了抚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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