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陆离火。”
“明日你去一趟夜衙门。藏了那么久，你该露面了。”
“夜衙门？”
“对，胜哄旗在他们手里。”
“我很好奇，你手里有不少冥器了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听命于陈老先生。”
“哼，那老头，就这样把亲孙子卖给你这个怪胎。”
“你不需要多问，做好我安排你的事就好。”
“飞鸟与鱼不同路，但愿我做的事有意义。”
曲子园
三个大字，仿佛舞动的烈焰女郎，嵌入门楣中。
跨走门槛，便见白墙青瓦，小桥流水，似做一片园林。中场数十方木桌，凳椅错落。
其上高台，锦缎红绸，绣了一段龙飞凤舞，搭上那红粉漆墨顶梁柱，大气磅礴。
此为一处梨园场所，也曾灯火辉煌，只是在如今的世道里，已少有人知在这高楼大厦间，竟别有一方天地。而今日，难得迎来了客人。
在那高台二楼，屏风帘篷后，有二人落座对饮。
左边那位，大腹便便，鼻头上支着一副金边绅士镜，挤弄着眯眼，正笑着。
望着门楣下那少年身形，踹开大门。
“好小子，恃才傲物。”
右边那位，一身封建官僚臣子衣，服上绣花很是华丽，面相则如那服饰般老土，端着份老旧的长辈气宇。呵斥道：“不守规矩。”
忽地，“咚咚咚”。
拢袖长袍，翩翩君子模样，手执一把白面黑尾雁羽扇，踏着木板子上了二楼。恭恭敬敬地到了两人身旁，拱手成礼。“左老，师父，客人已到。”
被青年唤作“左老”的左清风，满面红光：“很好，提灯人大驾光临，定要好好招待。”
被尊称为“师父”的沈穆更似稳重，淡淡交代：“择玉，不可大意。”
陈然一身黢黑风衣打扮，与这园子的“陈旧”格格不入。
才将入正门，一把寒枪立马递了上来。红缨飘飞，卷裹着一股子杀气，直冲面门。
入眼一女子，钗头凤子，冠载金银，身披轻甲，肩藏两面胜哄旗，提了一杆红缨枪，大有女英雄之气魄。
陈然闪身避过，不想女人攻势丝毫不缓，连续突刺，枪杆一甩，周遭木具接连崩碎。
再调转枪身，刺向下盘，寒光凛凛，附和那斜阳，威风八面，枪头直直没入那大理石砖，四分五裂。收枪上挑，撩开陈然风衣，划下一角黑布。
陈然一连二三次避让，算是宾客之礼已尽，伸手锁下红缨，蛮力强扯，将女人拉入怀中，一把掐住女人咽喉。
傲目昂首望向高台处，左清风二人却是不慌不忙，面色如常。
“鸿门宴啊？夜衙门就这么迎客的？”
左清风摆出一副长辈姿态：“陈然，陈老前辈的孙子孙，今日大驾我夜衙门，有何贵干？”
陈然卸下女人手中寒枪，轻佻地拂过女人红唇。目光投在了肩后那两面血红的战旗。“借你夜衙门胜哄旗一用，至于什么时候还……还没想好。”
现在年轻人这么不要脸了吗？左清风嘴角微微抽搐：“青铜棍不是在你手里吗？”
明知对方话中是在诈自己，陈然依然不惧，撩开风衣，露出腰身上佩的那根约莫小臂长罢，铜制棍棒。
“不错，青铜棍确实在我手里。”
陈然如此轻易便承认，倒是让左清风有些意外。
“那借胜哄旗何干？”
只听陈然轻飘飘的语气：“这您就不需要知道了，今日要么你们夺下青铜棍，要么我取走胜哄旗。”
猖狂！沈穆气得手抖，多少年来，夜衙门稳居高位，何曾被人如此挑衅过？
左清风却是呵呵一乐。“好！如若你胜，胜哄旗你取走也罢。”
陈然把目光投向手中拿捏的女人。“堂堂夜衙门不至于都是这种货色吧。”
后台上，少年探出个脑袋，裹着天蓝兜帽衫，为女人助威。“宫寒姐姐，加油！干死他！”
南宫寒怒火中烧，喝道，“滚。”
“好嘞！”少年悻悻逃开。
宫寒……陈然眼神里多了一分异样。而就趁这瞬息分神，南宫寒抽身脱离陈然掌控。正准备提枪。
陈然反应却是极快，踏踩枪头，枪杆翻起，单臂提来长枪。瓦砾缝隙投下的阳光仿佛在此刻定格。
枪头距南宫寒脖颈不过半厘，甚至咽下口水都能感到刺痛。不过陈然却未下杀手。匆匆恍惚，眼中少年犹如得胜将军，眉目间带了一股撇去年岁的凌厉。
霎时间，南宫寒竟被镇住了，一会儿才骂了句，“混蛋。”
见南宫寒入陷，温泽玉耐不住了。手握他那把长尾雁羽扇。杀机暗藏在袖袍中，精炼匕首滑落手心，飞掷而出，断了枪杆。救下南宫寒。
“哦？”陈然侧过目光。
“小生参见提灯大人。”温择玉性子如其名，温文尔雅。即便是敌人，他也能做到先礼后兵。
陈然似有所觉地点点头：“上次见到你这么老实的人，还是在乡下。”
南宫寒见不得陈然这嚣张样。抽出肩后战旗，烈焰瞬间遍布于旗面。
“女人家家，脾气怎么这么爆，找不着对象的你知道吗？估计也只有那样的老实人才肯要你。”一语含沙射影两人。南宫寒立刻是被激了起来。
一旗火焰翻腾，挡了陈然视线。另一旗则如蛟龙出海，夺焰而出。实实扎中了陈然心口。
“你可发挥不出这旗半分威力。”陈然饱含深意地吐出这么一句，随即便无视灼灼热浪，擒住南宫寒手腕，缴落战旗。
温择玉立马出手，又是飞刀。
陈然正面相对，不避不让，在手心聚出一股浓白似水流一般的涡旋。将飞刀卷入，消散无踪。
“这是……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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