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亮，晏沁绯惊喜地说：“湘湘？没想到，你也参加了星芒设计大赛！我们真有缘分。”
缘分？
呵。
北城赫赫有名的晏家大小姐，不远千里奔赴北城投资创业，还有空参加设计比赛。
真“有缘”。
程湘心里讥讽，面上顺着晏沁绯的话茬，“是，海选有幸被选中，目前在等初赛结果。”
视线在两位绝世美人间流转，秋意昭说：“果然有才的人会互相吸引。既然你们认识，不用我多介绍。音乐剧马上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
“好。”
“好。”
秋意昭买的三张连座的票，给两人腾位置，率先坐在里面。
程湘再厌烦，也不会表露，侧过身，“沁绯，你先。”
“湘湘，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说话间，晏沁绯提了提裙摆，仙女似的，优雅入座。
程湘敷衍一句，坐在临近过道的座位。
三人几乎踩点进场，来不及寒暄，剧院内的灯悄然熄灭，四周瞬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原本零碎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程湘庆幸，不用跟晏沁绯尬聊。
在晏沁绯表露对薄寒声的企图前，她会觉得，晏沁绯不管是才女、千金小姐，还是女强人，她都觉得，认识无妨。
但现在，她清楚知道，晏沁绯是要撬墙角，不撕破脸，已经是她克制的结果。
舞台上亮起灯光。
厚重的幕布缓缓移开，布景简单，却场景分明。
由女演员开场，她穿了米色巴洛克风格的裙子，珠玉点缀，繁复富丽。再搭配她精致的妆容，纤细的身段，像是宫廷里走出来不谙世事的公主。
她是甜嗓，却功底深厚，一开腔，就吸引了程湘的注意力。
剧名叫《信徒》。
程湘之前没看过，因为被女演员的歌声吸引，她拿起之前被塞到手心的宣传册，打开，匆匆浏览。
了解一些背影后，程湘更投入些。
女演员唱过，男演员登场，西装革履，腔调十足。
恍惚间，程湘以为是薄寒辞！
难道帅哥都长得像？
错愕之余，程湘定睛，发现浓妆之下的男演员，眉形没有薄寒辞好看，眼睛没有薄寒辞深邃，鼻梁不如薄寒辞高挺，上了口红的唇色，更是没有薄寒辞自然、勾人。
总之，妆后的男演员，也不及薄寒辞好看。
卸妆的话，估计更一般？
但男演员音色漂亮，说起台词来，活脱脱是英|国绅士，唱腔更是特别，几乎要让程湘耳朵怀孕。
她渐渐忘记观察男女演员的颜值，沉浸在故事本身。
《信徒》是双向暗恋的故事，之所以缠绵悱恻、最后还悲剧收尾，是因为男演员是哥哥的影子，女演员爱上的是“哥哥”，却不是男演员。
在误会冰释前，女演员被迫嫁给了别人。
最后一幕，是白发苍苍的男演员，站在女演员与她丈夫的墓碑前，唱他倾慕她时为她唱过的一首歌。
前尘往事已无从追究。
只知道，男演员，为错过的挚爱，一生未娶。
大概有年代差异，程湘在两位演员的表演下，是动容的。但她极为清醒，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不是大事。
故事结束，幕布缓缓拉上。
剧场内亮起灯光。
幕布再次拉开，主创一起致谢观众，是拍照合影环节。
程湘往左看，发现秋意昭和晏沁绯，跟她一样，不感兴趣，因此站起：“我们走吧？”
晏沁绯不着急起身，忽然灼灼看她，“湘湘，如果你是女主角，男主角若是坦白，你会原谅吗？你觉得，你爱的是男主角，还是在哥哥光环下，虚假的男主角？”
这问题还挺绕。
程湘发现秋意昭还看向自己，便说：“我不是莉莉安，我不知道她爱的是人还是所谓的光环。但我不喜欢误会。无论如何，我都需要对方的坦白。他骗我，有苦衷，可以。他若爱我，就该有勇气跟我坦诚，有勇气面对我得知真相后所做的决定。”
听完程湘的回答，晏沁绯若有所思。
秋意昭则问：“沁绯，你呢？”
晏沁绯笃定地说：“我会原谅，爱的也是男主角。”
那一瞬间，她眼里的光，好像确有其事、其人。
程湘并未深究。
一番议论，观众合照的合照，散场的散场。
三人终于前后离开剧院。
秋意昭并未看出两人貌合神离的友情般，说要在她种草许久的法餐厅，请她们吃饭。
程湘实在不想再演戏，决定牺牲薄寒声。她像模像样地掏出手机，翻看时不觉拧眉，几秒后才歉然地对秋意昭说：“秋主编，实在不好意思，我丈夫半大孩子似的，离不开我。看剧那会，他就发了好几条微|信催我回去。这人幼稚得很，我怕我再不回去，又得哄好几天。”
顺便，在晏沁绯面前秀个恩爱。
劝她，早日死心。
秋意昭是知道“薄五爷”的传说的，尊重隐私，她没多问，不过潜意识里，程湘是过得不如意的第四任妻子，所以要搞事业。
听到程湘诉说甜蜜的痛苦，愣了会，才说：“那行，你快回去。我们改日再约。”
程湘正要寒暄一句，突然被一股蛮力撞得往前趔趄一下。
耳畔炸开癫狂的话语：“沁绯，我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
只来得及看到明晃晃的白光，微抬的右手便传来刺痛。
施暴者见血，更为疯狂的尖叫。
一阵骚乱。
晏沁绯在哭，在惊呼。
秋意昭在报警。
行人似乎也在惊叫。
程湘听得不太清。
因为，那刀子，劈入骨肉，疼得她冷汗涔涔。
她的，右手。
晏沁绯哭得没个人样，救护车来，也是秋意昭跟上，忙前忙后。
如此折腾，秋意昭当然没了胃口。
繁星高挂。
程湘从手术室出来，右手缠了绷带，脸色微白，很是虚弱。
秋意昭有些愧疚：“程湘，如果我不喊你出来……”
程湘打断秋意昭：“秋主编，是那个疯子的错。”
讶异程湘的平静，秋意昭想了想，还是说：“程湘，医生说，以后你的右手，可能不能正常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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