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投放什么？”庞黄奇怪地问。
“当然是投放他们最新的‘事故’啦。事故规划局嘛，还能投放什么？”云梦澜讽刺地说，“其实一百多年前，他们就厌烦了那种小打小闹、一次只能搞五六个‘名额’的事故，他们要的是大动作，根本性缓解人口压力的那种。或者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那叫‘再造’呀。”
庞黄觉得自己的汗毛竖了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搞不懂……”
“具体的，我也搞不懂。”云梦澜说，“我只知道他们开发了一种新的单链自复制RNA病毒，这种病毒能引起脑细胞癌变……你没听过吧？让脑细胞癌变！那不是会让人更聪明吗，哈哈！”他越说声音越响，“他们知道，在现代医学的保护下，对心肝脾肺下功夫意义不大，要想通过疾病制造‘名额’，最好的办法是让人脑死亡。所以他们早就在开发这样的技术了……只是他们一直没达到最优的效果，让这病毒既能轻松地穿过血脑屏障，又具备很强的传染性……现在他们终于做到了。在外界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病毒的R_0值大概能达到4.6吧。”
“这……不可能……”庞黄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退了一步，仿佛云梦澜身上沾着病毒似的，“如果真是这样，医院怎么会不知道？R_0值4.6，天呐，那我岂不是也……这也太玄乎了吧……”
“医院不知道，是因为这种病毒引起的脑瘤跟普通的原发性脑瘤没什么区别，没人想到去检测一种未知的病毒。”云梦澜解释说，“只有等它大规模投放之后，过上个两三年，患脑瘤的人忽然数量大增，医学界才会意识到问题不对，因为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在那么关键的基因上出现‘编辑失效’。但那时候已经晚了，对不对？我估计全球得死一半的人。”
“这……这……没道理啊……”庞黄忍不住颤抖了几下，“为什么要这样？单链自复制RNA病毒……这病毒要是变异了，怎么办？这可是无差别攻击啊，他们自己也不一定能逃得过……”
云梦澜的眼睛里又露出悲哀的神色。“所以就算在他们局里，知道这事的人也很少。我听说，开发这病毒的人知道病毒很容易变异，压根就没费心研制抗体。你说得对，这就是无差别攻击。”
“为……为……什么……”庞黄忽然觉得头很疼，仿佛病毒发作了一样，“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我是不是感染了……”
“我们认为没有，不然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就会穿上防护服了。”云梦澜终于说了句让庞黄感到宽慰的话，“现在投放的只是少量试验品，不具备完全的活性，真正的病毒可能要等一阵子再投放。”
“等一阵子？”庞黄顺口重复道。
“这群疯子很‘谨慎’的。”云梦澜说，“我听到的消息说，他们在等一场‘大混乱’，比如战争什么的。你是学历史的，你应该知道，一旦打起仗来，爆发个传染病很正常，这样就更天衣无缝了。”
庞黄忽然想起三天前那次散步时的对话。“战争……‘名额’……边境冲突……”他的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得很大，“就像现在汉中边境的那种？我们和你们会打仗吗？”
“有可能。”云梦澜简单地说，“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
“但是……但是……这都是你的猜测对吧？你……我们……有证据吗？”
“你愿意帮我们吗？”
“我——这个——你们到底有没有证据啊？”
“没有。”云梦澜摊开双手，“没有直接证据。你只能相信我，就像我只能相信我的消息来源一样。”
庞黄盯着云梦澜看了十秒。
“好吧。”他说，“好吧。至少该让公众知道这种可能性。但我需要‘蜂吻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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