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黄说不清在这种地方听见秦思晴的声音是什么感觉。惊讶？害怕？还是亲切？
“还真是你。”白色的光越来越亮，光的后面渐渐显现出秦思晴曼妙的身形，但她脸上仍然戴着夜视仪，庞黄看不到她的表情，“真没想到你跟她是一路的。”
“呃——”庞黄觉得自己有点接不上话。不过苑璃苏接上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才刚认识两天而已。”
秦思晴哼了一声。她并没降低光源的亮度，也没把光线从两人的脸上移开，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让庞黄觉得不必跟她说什么客套话了。“我没什么好想的。”她用一种很冷淡的语调说，“御林卫就快到了。”
“要真是这样，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苑璃苏踏上一步，侧头避开灯光的直射，“你心里还是有故人之情的，说这话是想提醒——”
“有没有跟你也没关系。”秦思晴冷冷地打断道，“说实话，我也不是来找你们的，只是上面要求检查废弃的地下通道，正好碰上了而已。”
“但是思晴，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反正我们不是刺客！”庞黄用一只手挡住光线，急急地说，“这都是误会——”
“——误会？”秦思晴发出一声冷笑，“那你们怎么不去解释误会？你总不会跟我说你们上这儿来是来解释误会的吧？”
她这话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庞黄顿时瞠目不知所对：“这个——我——”
“这事太复杂，一时三刻的，哪能解释清楚。”苑璃苏又把话头接了过去，“我带他来这儿也是没办法，起码得保证他安全吧。”
“你快得了吧。”秦思晴也踏上一步，两个女人相距越来越近，“你要是真想保证他安全，就该站在这儿等御林卫来。”
庞黄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但又觉得继续跟着苑璃苏也不是好主意。他看看秦思晴，又看看苑璃苏，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要是真想让我们等御林卫来，就该躲着不出来。”苑璃苏学着秦思晴的语气说，“这一片黑灯瞎火的，你戴着夜视仪，又不用开灯，只要不走过来，我们怎么知道你在这儿？你偷偷联系御林卫来抓我们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因为我听见你说，离飞船不远了呀。”秦思晴伸左手抓住苑璃苏的右腕，“我得保证你们跑不了。”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庞黄。“庞黄，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同情……那个……罪犯，但看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还是劝你一句：迷途知返，别再干这种事了。”
庞黄的身体颤抖起来。“你说我是罪犯？”他尽量大声地说，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恐惧，“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什么呀？”秦思晴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一丝哭腔，“新闻里说得明明白白，还有假的？我劝你——”
“——我能不能问问，你是看了新闻之后主动要来这里，还是别的什么人派你来这里的？”苑璃苏忽然打断道。
“我劝你别挣扎了，老老实实跟御林卫走。”秦思晴顿了顿，又接着说下去，好像眼前压根没苑璃苏这个人似的。
苑璃苏右臂用力一摆，挣脱了秦思晴的左手，秦思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最好回答我，这很重要。”她冷冷地说，“不然……”
“不然你要怎么样？我干吗要回答你，你是我什么人？”秦思晴抢白道，“你也知道，只要我关了灯，你就瞧不见我了，但我瞧得见你。到时候你可只有挨打的份儿。”
“哈，谁挨打可不一定。”苑璃苏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尖锐，仿佛被秦思晴这句话刺痛了一样，“我这也是为了你俩好，这事有点奇怪……”
“这事当然有点奇怪！”秦思晴又迈上一步，攥紧了拳头，好像随时准备着冲上去给苑璃苏一拳，“你知道我们救过你吗？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干吗还要拉他干这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第一，站在你们的角度看，你们是救了我，这个情我领，但我不得不说，你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不是我拉他干这种事，是他自己太好奇，我也没办法。”苑璃苏纠正道，“第三，御林卫马上就到了，在这之前我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到这儿来？你想干什么？”
秦思晴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这又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说，“戒严令一下，我们局就要配合御林卫检查所有交通线路，然后局长说，废弃的线路也要检查，所以给我们分派了任务。我刚好被分到这里。”
“那为什么没有无人机之类的东西跟着你？”苑璃苏敏锐地问，“只让你一个人来这里检查，那不是太危险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我们局长吧。”秦思晴没好气地说，“再说我坐在执法飞船里，能有什么危险？要不是我看到他，也不会下来——”
“哦，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苑璃苏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这么说来……应该是有人在帮我们，毕竟交通局的执法飞船更容易出关……对了，你的飞船应该就在这附近吧？这‘静默模式’可以呀，我们之前一点儿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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