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方永的故事（六）
我听到方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候，一时语塞，是的，这真是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可我又想了一下，道：“不对，你哪里会有那么多钱？”
方永笑道：“你忘了师父给我的铜钱？”
我顿时吃了一惊：“什么，那些铜钱竟然可以一直用不完？”
方永点点头，说：“是的，只不过过了几年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那些铜钱了。”
我有些不信，说：“为什么？后来法术失效了？”
方永摇摇头道：“不是，因为没过几年，我又考中了州试，变成了举人，后来又过了省试，成了进士，后来…”
我用一句“我K”打断了他，我接着说：“永哥，牛咱们吹一下得了，你都进士了，还后来，难道后来你还中了殿试，变成了状元？”
方永认真的答道：“我的确是参加了殿试，但是并未有名次。”
我心里骂了一句：“这方永还真是不要脸，哪天我去查一查宋代的进士名单，看看到底有没有你方永的名字在上面，到时候看是不是啪啪打脸。”
我又问道：“永哥，我听说古代科举最看中当次的招考考官，一个主考官招进来的，都会是他的门生，你那届的主考官是谁？”
方永听了这话竟然有些脸红了，半天才道：“是当朝宰辅蔡大人。”
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的说：“莫非是那个很有名的奸臣混蛋蔡大人？”
方永有些急了，说：“蔡大人确实不能称为一个好官，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的书法，诗词，散文在当时都是一绝，他还办了居养院，安济坊，救助了不少老百姓…”
方永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半天才发现我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我斜眼看着他，冷笑道：“永哥，你当时是不是和他同流合污了，拿了不少银子吧？说，你到底害了多少梁山好汉？”
方永一脸惊恐，急忙道：“我没有同流合污，也没有拿银子，更没有害什么梁山好汉。我晕，蔡大人也没有害过梁山好汉，因为根本就没几个梁山好汉。”
“那你就是勾搭了他家的闺女，要不然你在这里替他说什么好话？”我愤愤不平的说。
没想到我说完这话，方永竟然脸红了。
我艹，难道被我说中了？
方永结结巴巴的说道：“蔡大人当时却有这么一提。”
我哪里肯放过他，追问道：“哟，永哥，到底怎么回事？你速速从实招来。”
方永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年我参加吏部省试，蔡大人是主考官，取了我为进士，后来我听说蔡大人非常赏识我的文章，但是殿试的时候，也是蔡大人压了我的名次，我并没有成为前四名中的任何一个。”
我好奇的问：“这是为什么？既然赏识你，为何又要压你的名次？”
方永依然红着脸说：“因为当时皇上有个女儿还未曾婚配。”
我哈哈笑了两声，边笑边说：“原来他是怕皇帝抢了他的女婿？”
方永说：“这倒不完全是，因为当时的这个公主，是皇帝最喜欢的一个公主，而当时蔡大人的第五个儿子，年纪相当…”
我这才明白，蔡大人不是怕皇帝抢了女婿，是怕别人抢了儿媳妇。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方永，说：“那后来怎么了？你有没有当成蔡大人的乘龙快婿？”
“没有，虽然蔡大人的女儿蔡雨姝姑娘也是一代佳人，可惜我始终记得师父的话，不敢用情，我不想看到她一个人孤独终老，然后再眼睁睁看着亲人们离去。”方永有些伤感的说。
“那后来呢？你就这样直接拒绝了蔡大人？”我八卦之心不死，继续追问。
“我当然没有当场拒绝，只是找了一些借口，说等我来日有些成就再来上门提亲等等，后来蔡大人还将我提拔到翰林院，让我在那里历练。”方永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我一拍大腿，叫到：“我知道了，后来蔡大人发现你不上路，一再推辞不娶他的女儿，就一直打压你，对不对？”
方永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后来蔡大人又寻得一个更好的人选，那件事情就再也没有提过。不过凭心而论，蔡大人确实不是一个好官，所以后世说他是个奸臣并没有冤枉他。但是，我当时看到的是有众多的人都去巴结蔡大人，他们的目的不是求财就是求官，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蔡大人这样的权倾天下的大官，谁又能保证这些人一旦得势，不会是另外一个蔡大人呢？说到底，还是当时风气已然变了，曾经辉煌的一个盛世已经到了末日，朝堂之上也没有几个好官了，到处都是一些小人当道，占据高位，民间也是灾祸不断，饥民四野。我当时下山入仕，为的是能够接触那些千古风流人物的文士精英，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好像来的晚了一些，所以…”
我接着问：“所以怎么样？”
方永依然笑笑，道：“所以我渐渐对做官失去了兴趣，官也越做越小，后来就降职到了工部做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我想了一下，说：“后来的不是发生了什么靖康之耻吗？你有没有受到牵连？”
方永闭上了眼睛，像是非常痛苦，沉思了片刻才说：“没有，我那个时候被派去四川监修水利，因此躲过了一劫，后来又到了临安，还是做了工部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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