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却没有表现得像刚才种天津那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好像考上大学跟她的关系并不太大一样。
种天津兴奋地问道:“甘棠,你考到哪所大学了?”
甘棠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没见到通知书,咋知道是哪所大学?”
“太简单了吗,你报考的哪一所,第一志愿?”种天津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时间长了,好像是洛城大学吧。”甘棠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她其实是怕李承露不高兴,毕竟小时候一起玩大的三个朋友,现在两个考上了大学,只有他一个在家,还过得不怎么顺畅。而且她内心隐隐约约觉得种天津对她怀有一些那方面的情感,这对于她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一定就是洛城大学,你学习一直比我好,我能考上,你一定也能考上。”种天津肯定地说道。
“哎,你们关系那么好,报考时商量过得吧,报的一所学校。”严绣裙在一旁插嘴道。
“这种事,有个啥商量的!”甘棠的语气听来不善。
种天津说道:“真没商量,高考那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商量报哪所学校。报考那几天,我好像没怎么见过甘棠,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其实高考结束后,种天津找甘棠了好几次,只是甘棠都巧妙地躲开了。
“算了,我话传到了,你们年轻人聊吧。”严绣裙说了几句,觉得无趣,便自己离开了。
“承露,你刚才说,在镇上不想回来了。”甘棠想马上转移话题,不再聊考大学的事情了。她的话说出口,发现李承露拿起她刚才洗的衣服,正有板有眼地搓洗衣服。
“甘棠,你说啥,我没听清。”可能注意力没在这边,李承露又问了一句。
“你呀,被关上几天,脑子不灵光了。甘棠问你怎么不想回来了。”种天津代为重复道。
“嗨嗨,你们不知道。镇上的几个人把我抓去,刚开始几天看得严,但什么也没问。甘叔过来给我说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你俩都给我帮着忙呢。所以我就静下心来了。只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没有意思。过了几天,一个年轻人抱着一堆报纸从窗前走过,我给他打了招呼,要来了一沓子,算作解闷。没想到那上边的东西还挺有意思,我最爱看的就是《人民日报》副刊了。”李承露把搓洗过的衣服在大盆里涮了涮,继续说道:“你们说,每天有人给你做饭,什么活儿也不用干,还管白看报纸,那日子不是过得是不是挺滋润的!”
“那怎么没有人审问你呢?”种天津不解地问道,甘棠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刚开始我也这么想,但过一段时间就想明白了。确切地说,是从那些报纸上找到了答案。”李承露微笑着说道。
“报纸上还有答案?”种天津和甘棠不约而同地问道。
李承露“呵呵”一笑,说道:“可不是吗。报纸上说一些地方政府工作作风浮漂。他们干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应付,应付上级、应付社会、应付群众。当初镇中心小学嗖豆腐致学生中毒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当然着急,要严查一段,甚至抓住我这个犯罪分子,好向上级、向社会有个交代。风声过去了,他们也就把这件事情忘却了。”
种天津和甘棠两个人听得目瞪口呆,作为常年在教室里学习的人,他们实在想象不到社会这么复杂,镇政府官员工作作风这样浮漂。
“你俩还不信?有一天我靠在窗户旁晒太阳,看到了那天来抓我时穿着警服的老张,他实际上不是警察,是镇政府的人,他问我咋还关着呢。我说你们没有放我,我走不了呀!他就把我放了。后来我听见他嘀咕说,谁谁谁把这件事给忘了。”李承露有板有眼地说道。
“听你说来,里面好像也没有多美,都不想回来了。”种天津惊讶之余,觉得还没有完全理解李承露为什么就不想出来了的真正原因。
“天津,你不知道。我在里面天天读报纸不说,还有书看哩。”李承露看了看甘棠,说道:“就是每天给我送报纸那个年轻人,还送书给我看,所以我基本上每天都没有闲着。”
甘棠听他讲看书的事情,既感觉心酸,又觉得欣慰。像李承露这样求知若渴的年轻人,如果有机会上学,今天在场考上大学的人一定是三个,而且李承露指不定考上省城,甚至京城的某所重点大学呢。
“我看你是遇到贵人了。”甘棠笑着说道。
“甘棠说对了。我就是遇到贵人了。你们猜猜给我送书的人是谁?”李承露故作神秘,见面前的两个书呆子摇了摇头,干脆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是镇政府的一个副镇长,和我还是本家,也姓李!”
甘棠和种天津常年生活在校园里,对社会上的事情接触不多。听李承露侃侃说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承露回来了,继续自己的磨豆腐事业。除此之外,他还要在卖豆腐的间隙,耕种自己家里的几亩地,当然还是全部种成黄豆。只是今年错过了季节,比正常时间晚种下一个月,让他心中时常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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