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以来顾衍之都十分地低调，在一个地方驻足不会超过一天，到了祁州突然一反平常，不仅衣食住行大方奢侈，过了两日也不提上路的事，倒是香草拿着顾衍之给的银子在祁州城里逛了个遍，从前她只逛不买，如今有了银两自然是不会手软，阿渔跟着她提着大包小包逛了两日，等第三日时说什么也不愿再出门。
顾衍之和阿潜这几日早出晚归，常常不见人影，傍晚阿渔终于逮到顾衍之从房门前路过，“阿潜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顾衍之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地说了句：“他没有同我一起。”
“那他去哪了？”她有些担心地问。
顾衍之透过栏杆瞥了眼楼下：“这不是回来了吗。”
阿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扭头追着他离去的背影问：“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明早。”
这男人大概也是不喜她的，如今是多看她一眼都不愿了。
阿渔下楼来到大堂，见阿潜坐在靠窗处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入神，面前摆着几样小菜也不见他动筷。
“怎么，有心事？”
阿潜见了她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没有，在发呆呢。”
阿渔在他对面落了座，看了会窗外：“这两天回书院了吗？”
“跟院长打了个招呼。”他低头将手边的杯子注满淡黄色的液体。
阿渔拧眉：“这是什么？”
“桂花酿，阿姐来一杯吗？”他抬头勾了勾唇，露出一边浅浅的酒窝。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说着伸手就去夺他的酒杯：“小孩子不能喝酒！”
阿潜以手压住杯口，委屈地看向她：“我已是束发，可不再是孩童了。”
阿渔睨他：“明日还要赶路，你待会喝醉了怎么办？”
“喝一杯不会醉的。”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伸着一根细长的手指：“就一杯，好阿姐，就让我喝一杯吧！”
阿渔最是受不了他撒娇，松开手回到位置上：“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尽不学好！”
阿潜笑嘻嘻地捧着酒杯：“阿姐你不懂，酒可是个神奇的东西。”
“有甚神奇？”她不屑。
“你喝一杯就知道了。”见她不信，说着拿着酒壶就要给她倒酒，被她连连阻止：“别别别，我才不上你的当。”小时候她曾偷偷尝过一次爹的酒，又辣又呛，难喝死了，她才不喝这东西。
“把酒壶给我，你可是只许喝一杯的。”
阿潜看她将酒壶抱在怀里，无奈地低头小口抿着杯里的酒，如喝琼浆玉露般细细品尝，阿渔看着他这副小可怜模样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却是一派正经。
“你别光喝酒，吃点菜啊。”
阿潜这便听话地拿上筷子去夹面前的一盘鸭肉。
“顾衍之跟你说明天出发？”
“是啊，说明早。”将酒壶放到一边，她将这几日的担忧问出了口：“阿潜，你老实告诉我，顾衍之打算带你上京作甚？”
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他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现在朝中乱成一团，无非就是想拿我当个筹码，必要的时候满足他们的狼子野心呗。”
“你是说......等皇帝死了，他们会把你推上皇位？”阿渔压着声音低低问，心口因为自己大胆的猜测而砰砰直跳。
“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阿渔嗫嚅，看他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半晌说不出话来，完全无法想象他当皇帝会是何模样。
阿潜忽的想到什么，斟酌了一会正色道：“阿姐，明天我”
“阿渔，阿潜，你们在这啊！”门口提着一大堆东西进来的香草大喊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快来帮我拿点，我要拿不动了！”
阿渔扶额，无奈地上前：“谁让你买这么多东西啊！明天就走了我看你怎么带走！”
“明天就要走？我以为还要再待几天呢！”香草也犯了愁：“我看好些东西都是我没见过吃过用过的，就想买回来看看。”
阿渔戳了下她的脑袋：“真是不拿别人的银子当钱花！”
“哎呀，不管啦，先帮我一起把东西拿回房里吧。”
阿渔只好跟着帮她拿些东西。
“可要我帮忙？”不远处的阿潜站起来问。
阿渔抽出手来晃了晃：“不用了，你用饭吧，我帮她就行。”
翌日一早，顾衍之看着香草打包的三大包袱行礼嘴角抽了抽。
“衍之，这，方便带上赶路吗？”香草心虚地看着他。
顾衍之瞧她一眼，唤来随身的侍卫提包袱：“还好今日走水路。”
“水路！那我们是要乘船吗？！”香草大喜。
我和香草都是第一次乘船，顾衍之租的船很大，有着上下两层，里面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船上多了不少仆从和侍卫。
香草初时十分新奇，围着船四处走动赞叹，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扶着额头喊晕，随着船体在水面晃动开始一阵阵犯恶心，这是晕船之症，阿渔从庖厨处要来几片生姜让她含在嘴里，香草躺在卧榻上再也不敢随意走动。
午间有侍仆送来饭食，用过饭后阿潜过来看了下情况。
阿渔出了房间与他来到甲板上。
“香草姐好点了吗？”
“好些了，现在躺着歇息呢。”
“阿姐也是头次乘船可有不适？”
阿渔看着两岸随风摇摆的柳树摇头：“我没有不适。”
“那就好。”
阿潜看着波纹浮动的水面：“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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