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黄龙山外围,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一名年轻小伙气喘吁吁,在丛林奔跑,跳跃,不时在草丛上滚过。
唐玄身穿灰布短袍,五官轮廓深刻,鼻正口方,一对土耳,轮阔分明,游龙眉下是炯炯有神的黑眸,身体较健壮,两只结实手臂在空中甩动。
由于长时间奔跑,他已面红耳赤,豆大汗珠从额头与发丝间,淌流到坚硬下巴。
“快,快,臭小子,给我快点。”
他身后又响起,一个威严咆哮声。
正在四肢爬树的唐玄,眉心皱起来,他越发讨厌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一大早,把自己美梦惊扰,强行打醒自己。
“假如你身后是一只猎豹,饿了半月的猎豹,在追杀袭击你,你乌龟一样的爬,早被撕咬成碎片。”
唐玄嘴巴微撇,无声呢喃‘饿了半个月的猎豹,还力气爬树吗?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记忆里他每日都会来这片林子训练奔跑,躲避,和袭杀狼,野狗,野猪这类型小动物。
半刻钟后,唐玄跑到一条河流旁,表示他一天训练任务结束。
河流对面,是大型动物盘居之地,他一介凡人,给他百个胆也不敢去逛一圈。
“玄儿,来,喝点水。”
他身后,父亲唐云川,身穿青衣长袍,方形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满头大汗,大口喘气,手掌撑在膝盖上,弓着腰,仰起头,望着前方唐玄,在龇牙咧嘴。
唐玄站在河边青石上,也手掌撑膝盖,嘴唇一撇,无声地在嘀咕些什么,看嘴型似在学唐云川说的那一句话。
十息后,唐玄缓过气,慢慢挺起腰杆,一米八的个子,回过头瞄着老父亲唐云川双手撑膝盖,汗流浃背。
眉毛扬起,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从他腰上解下水囊,先在自己嘴里罐几口,再递给唐云川。
唐云川父子一同坐在河流旁,大青石上,凝视对岸茂密丛林,不时闻听诡异吼叫之音。
唐云川微抿乌唇,眼神坚毅,粗糙大手把脖子上青丝捋到背后,侧脸瞅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脑袋的儿子,倍感欣慰,又有怜爱。
“玄儿,恨父亲吗?”
唐玄站起身拍拍屁股,在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往水面打过去,飞起串串水花,他并不打算回答唐云川的问题。
“玄儿,十六年了,你也十八了,父亲也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唐云川似想起往事,眼眸深处有雾气缭绕。
“父亲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为了你好,为了你将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有权利,有实力,决定自己喜欢的人,和什么人在一起生活。”
唐云川回头瞥一眼唐玄,又开始唠叨。
“这十六年来,我对你确实比较严厉。”
“哎——无论你是恨我,还是在心里骂为父,哪怕今后不认我这个父亲,也罢。”
唐云川细瞧,比自己健壮的唐玄,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
“玄儿,后天五剑门招收入门弟子。”
“你明天不用再过来训练了——也许今后都不用再来训练。”
唐玄依然没有说话,抿着嘴在微笑。
“回吧。”
唐云川不在意,唐玄没搭理自己,站起身拍拍长衫,向来路走回去。
唐玄飞出手中最后一颗石子,紧随唐云川身后一步远。
不是唐玄没礼貌,不回唐云川问话,他不敢随意开口或者搭话,他此时还没完全融合,唐玄所有记忆和对话技巧,或者口头禅。
现在的唐玄,灵魂来自地球,一个叫蒋玄的年轻人——
也不知是那一年,蒋玄清明节特意请假,回老家祭祖,扛三大捆冥币,在家族长辈墓地烧了半个钟。
“在躺的各位祖宗,太爷爷,祖爷爷,重爷爷,爷爷,老爸,你们保佑我今年中个五千万。”
“来年给你们烧更多冥币,再烧一些丫鬟小姐····”
“轰隆隆···”
可能躺在坟墓下的长辈们,见这个重重重孙子有眼缘,从九天之外招来雷电,将他劈的外焦里嫩。
也是十八辈祖宗保佑他,灵魂没有消散,闯进一道紫金闪电内,随闪电在宇宙中来回穿梭。
在他灵魂即将消散那一刻,携带他的紫金闪电,从九天之上降下,劈在这个运气不咋好的唐玄百会穴。
唐玄灵魂没得到祖宗加持,保佑,很快消散在闪电外,成就了蒋玄,一举夺得他肉身。
从此这片大陆多了一个,来自地球灵魂的人。
一青一灰,两个人影在丛林里飞速穿梭,不消一个时辰,唐玄二人到了街上,繁华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络绎不绝。
唐云川从袖口里,拉出一个青色小布袋,右手提起,在唐玄眼前晃。
“这是家父多年积蓄,你拿去购买一些必需品,后天你独自一人,去黄龙洲中心擂台报名即可。”
唐玄望着远去父亲背影,有萧索,落寞,眼眸微眯,鼓足勇气大喊一声。
“父亲,你呢?”
唐云川老泪滴滴滑落到鼻端,并没有回头,只是挥挥右手,脚步更加稳健,快捷,奔向家。
见唐云川背影消失在眼眸,唐玄才露出真实本性,身体一垮,像站完岗的哨兵,弯腰驼背,耷拉着肩膀。
他拉开青布袋绳子,把里头财物倒在左掌,一数,有六块金币,四陀小银锭子。
蒋玄灵魂已经把唐玄记忆吸收的七七八八,六块金币,相当于人民币六万,四坨银锭子,大概是四千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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