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尘微微一笑：“进去吧，招呼人呢。”
进了殿里，只见那芸妃懒懒散散的拨弄的琴弦，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起身微微行了个礼又坐了回去。
慕轻尘到也没有苛责芸妃的无礼。
“怎么冷冷清清的就你一人，看来这些奴才当真该罚，又躲去偷懒了罢。”
“不是，皇上命人把他们带走了，至于去了哪，妹妹就不知道了。”
这芸妃倒也是爽快，明了了慕轻尘的来意，就直话直说了。
半晌无话，芸妃的目光落在了慕轻尘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皇后娘娘，可是真的快乐，真的无悔?入了这深宫六院，做了这一国之母，可也是甘愿?”
慕轻尘显然没有想到芸妃会问这种问题，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了笑。
“有了孩子自然是快乐，好歹有了挂念。至于后悔，悔什么？”
芸妃嘴角含着一丝苦楚。
“悔什么？后悔进宫?后悔身居高位?”
慕轻尘闻言微微一顿，抬眸看向窗外。
“怕是会后悔罢，这深宫冷院里没有温暖，没有自由，只有等待与痛苦，怎么不悔？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你进宫实属不愿，但本宫不同，年少的欢喜就认定了要嫁亦泽为妻，本宫自己选的路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哪怕现在后悔万分，也不过是心头的苦楚罢了。”
“是啊，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芸妃不耐的使劲拨了拨琴弦“铮”的一声琴弦崩断了两条。
“我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之前的舒芸了，秦哥哥也不会再要我了……我脏了……”
慕轻尘闻言瞳孔猛的一缩。
“你在说什么？不要命了，隔墙有耳，别乱说话!”
舒芸呆呆的任由泪水滑落。
“他娶妻了，不要我了……哪怕我心里装着他人，也不得不委身于……”
慕轻尘连忙上前捂住了舒芸的嘴。
“别说了，别说了，难过哭出来就好，想想舒家，想想你的家人，祸从口出啊。”
舒芸终于忍不住抱着慕轻尘痛哭起来，慕轻尘微微一怔，抱着舒芸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舒芸慢慢的平稳了，到是慕轻尘蹲的时间太长，腿脚有些酸麻，起身时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幸好青阅眼疾手快。
“娘娘没事吧，快来坐这儿奴婢给您揉揉。”
青阅紧张的扶着慕轻尘赶忙坐在贵妃榻上。
慕轻尘摆了摆手。
“不必了，缓缓就好了。”
“是。”
青阅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慕轻尘这样说了，她也不能强求。
舒芸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捏着裙摆神态有些不自然。
“对，对不起。姐姐明明还怀着孩子，我就这么自私的不顾姐姐的感受，真是对不起姐姐了。”
慕轻尘笑着摇了摇头。
“无碍，发泄出来就会好受些了。”
舒芸咬着唇，双手仍旧死死的抓着裙摆。
“我，我有事想要和姐姐说说……”
慕轻尘了然的点了点头，示意青荷和青阅在门外守好。
舒芸也走到贵妃榻前同慕轻尘坐在一起。
“我，我可以摸摸姐姐的肚子吗？”
慕轻尘微微一笑“当然。”
舒芸颤抖着伸出了手轻轻的覆上慕轻尘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肯定是个很乖的孩子，姐姐性格这么好，孩子将来肯定随姐姐。”
慕轻尘覆上舒芸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笑道：“到时候就由你做他的姨母好不好？”
舒芸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我?我可以做他的姨母?”
“当然。”
“可是，可是我与姐姐并不是很好的交情……”
舒芸默默地垂下来头。
“怎么会呢，就今日你愿意同我讲你内心的苦楚，就可以看出你是信任我，我们日后就是好姐妹了，好不好？”
听到慕轻尘用“我”自称而不是本宫，舒芸有留下来清泪，哽咽着。
“好，最好的姐妹。”
慕轻尘摸了摸舒芸的头。
“不哭了，坚强一点，你还有我，对不对？”
“嗯嗯!”
舒芸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着姐姐有孩子，芸儿属实羡慕。”
舒芸嘴角含着微笑轻轻的抚摸慕轻尘的肚子。
“可惜，芸儿不能有孩子了……”
慕轻尘不解的看着舒芸。
“不能有孩子了？”
舒芸释然的笑了笑。
“刚入宫第一年是有过一个孩子，时日尚小，我自己也不曾察觉。我向皇上允请出宫看望爹娘，恰巧得知秦哥哥要娶妻了，心里自然难受得很，多饮了些酒，孩子没有保住。知道怀了孩子我感觉自己很恶心，回宫前几日在小药坊里买了红花磨成粉，回宫后就一直饮用。身子自然就受了伤害，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了……”
慕轻尘闻言心疼的搂着舒芸。
“你怎么这么傻？这身子是自己的，怎能如此作践，这伤了根本，可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入宫这么多年，我始终孤身一人，若不是有了这个孩子，我还真不知道这漫长的日子要怎么熬过去……”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青荷连忙跑了进来。
舒芸似乎想说什么，慕轻尘摇了摇头。
“别傻，好好活着。”
“皇上驾到。”
长孙亦泽迈着步子进来，看到慕轻尘时有些惊讶，随即收敛了神色。
“亦泽……”
慕轻尘刚起身准备上前就被长孙亦泽接下来的话冷到了。
“谁允许你来的!回去!”
长孙亦泽神色冷漠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慕轻尘，慕轻尘咬着唇安慰自己是因为亦泽今天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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