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忙挤出笑来:“雅萱,我们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真的!你别多心。”
雅萱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我。我心里清楚,我怕是活不久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青玉一阵难过,想张口反驳,却被雅萱不由分说地制止了:“青玉姐,你听我慢慢说,好吗?我一直想好好地说一下我的心里话。”
青玉含着泪,握住雅萱的手,轻声说:“好,我听你说,不过,你别说得太多,慢慢说,可别累坏了身子!”
雅萱笑了,她喘了喘,开口道:“青玉姐,你是知道的,我从三岁开始,就得了这个怪病,让爸妈不知操了多少心。后来你来了我家,我喜欢你,我们无话不谈,我当你是我的亲姐姐一般!那时我就想,我好幸运!”
青玉感激地紧了紧她的手,听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无意遇到那位老神医,吃了他的药,居然好了起来,让我体会到了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多么的快乐,我又一次的想,我真是太幸运了!”
雅萱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光芒。
“再后来,我又认识了栗子,”她的声音极低,但她的眼中却满是柔情,“和他在一起,我特别开心,他宠着我,让着我,比我爸妈对我还要好!我只想天天和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不知什么时候,我就想嫁给他,这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我身子好好的时候,我天天这样想,后来我又发病了,我也就去了这个念头,没想到,栗子他,他竟向我求婚!我又是高兴又是伤心。我高兴的是,我的梦终于实现了!可是,我又不能不伤心,不是为自己,是为他……青玉姐,你说,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是让我不如意的呢?我真的很满足啊……”
雅萱喃喃地说着她心里深藏的这许多话,青玉默默听着,任由她随心而言,只是,握着她的手又更加紧了几分。
雅萱的手是冰凉的,仿佛没有一丝人间的温度。握久了,青玉的心竟也渐渐冰凉了起来。
雅萱终于走了,在一个寂静的夜晚,走得无声无息。她是带着满足的微笑,依偎在严律之的怀中安然逝去的。
没有嚎啕大哭之声。
因为她说过,她不喜欢大家的眼泪,她只喜欢看笑脸,特别是她最爱的亲人们的笑脸。
尽管这个结果早在大家意料之中,但当它真的到来时,终究还是让人难以承受。
唐太太病倒了,唐先生虽强撑着身体,却也是愁容不展。
严律之却十分的平静,他在大家惊讶的目光里,淡然地安置好了雅萱的后事,将她入土为安。
只有青玉明白他的悲痛有多深,她担心终有一天,他拼命压抑的痛会将他打垮。
“律之,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头,”青玉劝慰着,“有时候,男人也要发泄发泄才好,雅萱她虽不在了,可她这一生并不遗憾,她,她曾对我说过,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们要为她高兴才是…….相信她到了天上,一定会比现在更快乐……”说到这里,青玉已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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